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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集:鴻門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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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前文。

項羽關前一怒,下令武力突破函谷關,來到了鴻門駐軍。就在這天晚上,項羽收到了一封密信,寫信的人叫曹無傷,是劉邦手下的左司馬。信中指出劉邦有三大罪狀——其一:稱王關中。其二:欲任子嬰為相。其三:獨吞所有的金銀財寶。項羽更是怒不可遏,加之亞父範增在一旁說:“沛公在他老家時,貪財好色是出了名的,如今竟然對秦宮的金銀美女絲毫不取,封鎖宮室,顯然他的志向很高啊。而且我看星象有異,皆為龍虎的性狀,呈現五彩的顏色,此乃天子之相。上將軍應立即出擊,不能錯失時機啊!”項羽下令明天一早就起兵,四十萬人滅了劉邦十萬人。

倘若計劃能夠實施,可能就沒有往後的故事了。但是,項家有一個人,他的行動打亂了這個計劃。他就是項伯。項伯其實在得知了項羽下達的攻擊令後第一個想到的問題就是他的好友張良還在劉邦那裏,倘若明天開戰,張良性命難保。因為當年張良救了自己,出於朋友的義氣,項伯決定深夜摸黑去找張良。

我們知道,大戰前夕透露軍情是死罪,項伯即便是資格老又是項羽的叔叔,那也不能亂來,是什麽驅使項伯做出這個行動的呢?一個字:義。這種義氣就是江湖義士的那種義氣,張良當年救了自己,自己出於義氣,就要去救人家。

項伯摸黑來到劉邦的大營,找到張良,拉著張良的手就要往外走:“快跑吧,子房!明日一早我家侄兒項羽就要率四十萬大軍來滅了你們啊!”張良很冷靜,說道:“項伯兄,我知道你是出於義氣前來救我,良心中感激。但我是韓王的臣子,奉命輔佐沛公。倘若沛公有個三長兩短,我無法向韓王覆命,是不忠也;我和沛公是朋友,如果對朋友見死不救,是不義也。還請項伯兄容許良向沛公稟明此事。”張良很成功的用義制約住了項伯,把項伯的本意變了。洩露軍情是死罪,但項伯如果只是救了一個人出來,不影響明日的軍事活動,那就沒有太大問題。可是張良把這條消息和劉邦一說,洩露軍情的罪名項伯是坐實了。可是張良的話項伯反駁不了,這就是大俠的義氣,因而項伯同意了。張良緩步走出自己的大帳,離開項伯的視野後,加快步伐跑向劉邦的大帳。

“什麽?!項羽明天要滅了我?!”劉邦一聽張良所說之事,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連忙問:“那我該怎麽辦?”張良沒有回答劉邦的話,而是問:“沛公,封鎖函谷關是您的意思嗎?”劉邦搖頭道:“不是,是有人跟我說封鎖函谷關我就能做關中王的。”張良又問:“那沛公覺得以我們的軍隊能敵得過項羽的大軍嗎?”一比四的比例,劉邦當然明白,但是這話又很難說出口,沈默良久後才答道:“敵不過。”張良嘆道:“如今麻煩了,倘若不封鎖函谷關還有的談,封鎖函谷關就沒得談了。不過項伯就在我的帳中,他也許能作為您的傳聲筒,通過他告訴上將軍,表明您的心意。”劉邦知道項伯此人,是項羽的叔叔,項氏集團的骨幹成員。劉邦問:“子房和項伯怎麽會有這麽深的交情啊?”不惜冒著殺頭的罪名來救張良,確實值得劉邦問一問。張良答道:“因為良曾經救過項伯的命,所以項伯與我是生死之交。”劉邦點點頭,他知道項伯的性格,是典型的江湖義士。對於這樣的人,劉邦當然清楚怎樣做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們說,劉邦憑著政治包裝走上了政治舞臺,那麽現在,劉邦的政治演出進入了一個新的環節——政治欺騙,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忽悠項伯,劉邦要用政治手段,通過忽悠住項伯,來為自己爭取更多生存空間。

劉邦問張良:“先生與項伯,誰更年長?”張良回答:“項伯更年長。”劉邦說:“那把項伯請來,我以兄長之禮侍之。”張良領命而去,片刻功夫就把項伯拉了過來。劉邦早已命人擺好了酒席,項伯一進來,劉邦就迎上去,滿臉笑意,說道:“項伯兄肯深夜到此救我於水火之中,劉季感激不盡!”說著忙拉著項伯落座。項伯心裏那個不痛快啊,誰來救你了?我是來救我的恩人張良的,要不是子房先生說丟下你不管是不義,我才不想管你!但是表面上,項伯還是笑臉相迎:“沛公言重了。久聞沛公胸懷寬廣,明眸善斷,我家侄兒實在是太魯莽!”劉邦忙說:“項伯兄,這份恩情,劉季無以報答,不如結為兒女親家?”項伯答應了。劉邦的這一舉動顯然是為了討好項伯,可實施性並不高。我們可以說,劉邦其實瞧不太上項伯,況且劉邦的這一舉動都沒有問清楚項伯的子女各個方面的情況,包括兩家孩子的年齡、背景,談婚論嫁是一個很覆雜的過程,但是劉邦全都省略了,只憑這一句話,他就和項伯成了親家了。劉邦要的就是項伯的信任與好感,和項伯拉進關系。此話一出,項伯對自己的信任度和好感度馬上就上來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也近了。接下來,劉邦政治演出的精彩部分“政治欺騙”開始了——

劉邦舉起酒杯,又放下,嘆了口氣。項伯問:“賢弟何故嘆氣啊?”劉邦說道:“兄長,您說我哪敢背叛項羽上將軍呢?我封鎖函谷關,那是因為現在天下動蕩,誰知道會有什麽牛鬼蛇神進入關中呢?我是為了防止盜賊入境,免生禍事。封鎖秦宮的金銀財寶,宮娥嬪妃,不對任何嬴姓親族,尤其是子嬰做任何發落,那都是聽候上將軍的安排。我日日夜夜盼望上將軍到來,誰知上將軍懷疑我有自立之心,定然是有小人挑撥離間。還望兄長代我向上將軍表明我的心意啊。”項伯只是說了句:“明早賢弟務必要來鴻門一趟,切記不可遲到。”說完,項伯起身告辭。

劉邦送走了項伯,癱坐在床上,喃喃道:“此去兇多吉少啊。”張良上前說道:“但也只有如此,沛公才能免於被上將軍除掉啊。”劉邦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時也表現出了慌張,他也會害怕明日與項羽的會見,但是劉邦的高明就在於他能在這個危急關頭仍舊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劉邦安排明日一早就出發,帶著張良、四員大將和一百多個隨從,到鴻門親自向上將軍項羽情罪。劉邦所帶的這些人都是精英,這一百個隨從是自己的親兵衛隊,而張良是自己帳下第一謀士。劉邦所點名要和他一起到鴻門的四員大將,分別是樊噲、夏侯嬰、靳強和紀信。這四個人都是劉邦帳下大將,也都是劉邦最信任的人,到後來劉邦當了皇帝,這些人都被封為列侯。劉邦這算是用他的智謀和政治手段化解了一場起義軍內部的火拼,但這件大功應該記在張良頭上。若不是張良引薦了項伯,劉邦也唱不出政治欺騙的大戲。

劉邦安排妥當,項伯也回到了鴻門。恰巧範增正在和項羽議論明日一早怎麽攻打劉邦,看到項伯進來,範增看了一眼項伯,問:“將軍來此有何要事?”項伯對著範增,但話是說給項羽聽的:“我認為我們不應該攻打沛公軍。”範增一楞,問:“何出此言?”項伯答道:“若非沛公先攻下關中,函谷關豈能這麽容易被突破?有功之人沒有得到賞賜,然而要被消滅,哪有這樣的道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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